2014年4月30日 星期三

低處未算低














我厭惡隨地便溺,也不能接受插隊行為。
然而,在我每天的生活當中所遇到的香港人,似乎也沒有文明到哪裡去。

在日本或台灣,交通工具上的博愛座是預留給有需要人仕的,壯年人不會隨便就座。在香港,博愛座十之八九被年輕低頭族所佔,一座下來即用手機與世界接軌,卻無視眼前的老弱婦孺。親身經歷懷胎十月,在地鐵上也就站了十個月,會破例讓座的往往是外籍人仕與上年紀的婦人。

在中環過一趟馬路,交通燈漸漸意義不大了。行人固然等不及綠燈,駕駛者也不願吃誇,爭先恐後。滙豐大厦旁的皇后大道路口,車輛經常在紅燈時緊貼前車停到行人線上,路人只好無奈地在車縫廢氣間穿插。
近年社會上戾氣處處,日常生活中的港人,簡單如出入扶一把門、電梯上堅持左行右企、或與的士司機打一句招呼也欠奉,也就惶稱與歐美日人比較了。

民族素質,也許並不與城市的人均收入成正比,卻恰恰反映了人民是否生活在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要聲討內地遊客,也不過是低處未見低。與其往低處看,倒不如自我增值。

想一想,當我們著力諷刺隨地便溺行為時,是否曾經教育孩子如外國人一樣吃過麥當奴後棄掉自己的垃圾?當大聲疾呼日本政府删改歷史教材時,又是否關心我們下一代所接受的中國歷史科正被邊緣化?
若我們自我感覺依然良好,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2014年4月22日 星期二

我的自在兒



今早看了一篇文章,敍述有家長在孩子的表演台下煲劇自娛,筆者慨嘆現今父母行為不自重,身教倒成了反面教材。心內大認同的同時,又不禁汗顏: 一路以來,除了一些無心插柳,自問從沒用心把孩子送上頒獎台,到底我在他的童年寶庫內貢獻了什麼?阿Q的人最強於自我安慰,腦海內馬上也出現了幾個畫面。

第一個畫面…… 我在游泳池奮力前進,六歲的老大輕盈地在我身邊游過,我在水花中只能見到他在晃動的小腳。回過頭,他用背泳徐徐游至,再興奮地向我示範了海豚泳法。他在泳池中心跳著踏步舞的時候,整個室內充滿了毫無忌諱的笑聲。他讓我走出水面與他跳水,我怕冷,他理直氣壯地說:「媽媽,是你告訴我的,不喜歡吃的東西也要吃,害怕做的事情也要做!」

是的,我折服了。一直相信吾家不出天才,沒有讓他操練大型比賽。然而,他在水中也算是鍛鍊出意志來。如今老大的混然自在與享受,讓我忽然覺得,在世界還沒有發明獎牌前,也許人和大自然本來就是如此親近的。

第二個畫面…… 他在數學比賽中得了第三。數天後我們發現,他用了比賽中很長的時間幫另一位同學做題目。我問他:「你不想拿冠軍嗎?」他不以為然地道:「可是他稱我為老師呢!」

是的,我還是折服了。虛榮心人皆有之,老大之舉也並非高尚情操。只是,獎狀是成年人的虛榮,一句朋友間的讚賞是孩子的虛榮。對小伙子而言,一紙獎狀自然比不上朋輩的認同。

也許,作為父母的我們,也應該偶爾反思,莫用成年人的準則嘗試為孩子建立自信。因為我們都知道,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最引以為傲的事情,那怕是微不足道的小舉動,也必然是百分百由自我實現的

2014年4月12日 星期六

過客






生病的時候,幻想特別多。上個星期得了重感冒,喉嚨痛得寢食難安,想必是病菌在我的食道上住得安穩愉快,不願撤退。

我只好不停安慰自己,病菌是過客,就讓它們放肆兩天,消炎藥效用一到,自然藥到病除。腦海中出現了病菌在我喉嚨上大興土木,不亦樂乎的影像。

人類,也許並不比病菌高明,我們都是寄生過客,依賴著地球這短暫宿主?當我們以為到處風光明媚、生機起伏的時候,發展的代價正是虛耗的資源。仰望窮蒼,大自然的力量無限,我們渺小的生命在一陣海嘯颱風之下根本毫無掙扎之力。

前一陣子與孩子閱讀關於恐龍的課外書,原來恐龍在地球存在一億六千萬年之久。反觀人類,由猿人時代至今亦不過一萬年。

無論多強大的寄生生命也只可以是過客。即使如此,人類卻往往無視災難,一步步毀壞著這賴以寄居的軀殼,然後終有一天與宿主同歸於盡。所以,所謂的高等生命,與一眾病菌微生物,其實都遁著相同的模式演化著。

喉嚨痛應該是會好過來的。生病的地球,卻可能從此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