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31日 星期五

看不見的制度暴力

我所居住的屋苑,無論地位、配套都極方便。會所硬件雖不豪華但總算齊全,唯獨管理及制度極為離地,很多行政的處理手法對用戶既不公平又無效率可言,長期存在的漏洞令住客怨聲載道。

好不容易等到三年一度的管理公司選舉,我們一班鄰居把幾間新公司的報價研究一番,大家打算合力以選票踢走現任管理公司。要知道一個屋苑內有不同類型住客,很多從不利用會所設施,也有部分是租客,沒投票權。即使如此,投票大會的出席率奇高,結果39%反對沿用舊公司,比讚成的仍然低了10%

這是為何呢?原來,大業主擁有一大批授權書,可以代表一大堆不知名的業權人投票,再加上公共空間的業權,永遠立於不敗之地。這間「犯眾憎」的會所管理公司也就順利連任。

連任後,更多不公平手法接而來。報一個簡單興趣班,住客必須在半個月前用支票付款,但即使是會所問題需要取消,用户還要親自前往填寫表格申請,再等三個月後才可再親自前往提取退款。

小兒子每週上一對一泳班,暑假期間我希望把哥哥加進去。會所聲稱水線已有十個人,不能接受報名。我環顧泳池,孩子加上教練也不過六人,難道同時有四位小朋友缺席?詢問櫃檯,已報名人數需保密,人數上限也可按不同時段而隨時更改,反正是毫無透明度可言。我氣沖沖地走開,竟依稀聽到背後遠遠傳出:「痴線!」
我停下腳步,怒不可竭,本想回頭理論。但細心想想,無憑無據下來個潑婦罵街,職員也只會敷衍了事,一時的衝動反為這種「制度暴力」轉移了視線。

冷靜下來後,我走到游池邊數清人數、拍照,再致電報名處重新報名。當然事情不可能那麼順利,當我自以為憑三寸不爛之舌成功爭取到名額時,翌日會所又反口了。我再三堅持以水線人數作理據,在第四次理論後終於被接納了。職員在電話中還讓我在付款時直接找他以免再生枝節,我完全感受到人治的威力。報個泳班,竟有如傳說中在中國大陸辦個手續,要疲於奔命,為的可能就是櫃位職員的半句話。

當我們以為手執選票時,也許自己只是棋子。假的民主,也就是一個強迫民眾假手如人的儀式,透過制度假作文明,實與施暴無異。若選舉制度不公平,若部分選民的代表性比小戶強,這場選舉也就形同虛設。

然後,在位者更可打正旗號地「改善」行政,引入他們所認可的合作伙伴這也正是我們作為住户看到的現實,因為水線報名並非按先到先得而給予的,名額其實是預留給另一間新引入的泳會,而園林管理外判公司亦存在利益衝突的疑問。

漸漸地,我們鄰居之間一談到會所便個個搖頭嘆息。人們開始接受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難道為了和諧我們只有無奈忍讓?又說不定哪一天沈不住氣先發難的人反被指責?

想不到,一個小小屋苑,竟就是這社會可悲的縮影

2015年7月24日 星期五

【當心靈相通……】


和我同桌吃飯的話,你會發現我不碰蝦、蟹、龍蝦。我的驗血報告說我沒有過敏,但奇怪的事實是,我的確過敏。吃過以後,我的臉上會長紅疹。

十多年前,老公還是男朋友的年代,我親眼目睹他因為食物過敏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回到我身邊。他一向對蝦蟹有過敏反應,但有時少吃無大礙,也會饞嘴吃兩口。那一次我們晚飯吃了一條越式米紙卷,內含一隻小開邊蝦。飯後是他的足球夜,一個週六晚上我獨自一人回家,離開前還鬥了一下嘴。誰知道兩小時後他來電讓我陪他看急診,我一下樓,看到他整個人腫得像科學怪人一樣,不禁一泡淚水涌上眼眶。也許是飯後運動加速了血液循環,他的手、腳、臉上脹滿了紅色的泡泡,我幾乎看不清他的眼睛。

我們趕到了一間24小時診所,又碰上常用的抗過敏藥剛用完了,醫生馬上叫救護車,然後注射了另一種針。老公憶述當時,由於氣管腫脹,他呼吸困難,手腳慢慢失去知覺,再者視覺模糊、漆黑一片…… 在千鈞一髮間,針藥發揮了作用,他忽然嘔吐不止,但總算氣管通了過來,呼吸回復正常。後來我們在醫院留了差不多一整夜,到清晨才回家。

在漫長的感情路上,我們也有過高低起跌的時候。曾經,我對自己說,只要能在一起,生活上大大小小的甘苦沒什麼是不能共同擔當的,包括這餐桌上的小禁忌。說起來也奇怪,有了這念頭後,我便不能再吃蝦蟹了。我真的變得過敏起來,吃過後會長紅疹而且痕癢。

這世界上有心理食物過敏這回事嗎?

有時候,我也會懷念鮮甜的蝦肉和濃郁的蟹黃。但無論如何,我感謝我的過敏細胞,也感謝上天賜給我這種浪漫的心靈相通。這就像是古裝片中,主角呷一口苦黑的湯藥,然後對抱恙的另一半說:「不苦,我陪你!

2015年7月17日 星期五

【讓座】

最近看到一篇文章,內容大概是說,香港人喜歡謾罵,所以見到年輕人不讓座也要罵。也有事件指出某男子因腳傷坐到優先座上,結果被老人家指責。更有人說讓不讓座是個人自由,旁人不應處於道德高地莽下判斷。

讓座老弱傷殘,這麼簡單的風度,甚至根本是作為男人的基本條件,也值得多番爭論,筆戰連連,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其實,區區讓座,又如何談得上道德高地? 對於很多外國人來說,男性的風度就像是與生俱來的自然反應,不做反而羞愧。今天讀一篇關於日本人「遠慮文化」的文章,也就是解釋他們從小就被教育成在公共場所必須先考慮他人感受。也許,關鍵也就在於一個人是否懂得「知醜」。正所謂「知恥近乎勇」,若一個民族的盛年男女普遍不知恥,這也多多少少反映了在需要更多良知的課題上我們可以拿出多少勇氣去捍衛誠信。

在我的兩次懷孕經歷中,港鐵上會讓座的人實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也是女性或外籍人仕。本地男子,十居其九只會視而不見。

普遍的「港男」,這一份能讓自己在老弱婦孺面前正襟危坐、自在泰然的本事,來個傳統英雄人物如關羽趙雲確做不出,受紳士風度洗腦的洋人更為之震驚。這一點我沒誇張,因為的確曾經有英藉同事看到一位港男沒有為頂著大肚子的我扶門而大感驚訝。話說回頭,當年在鐵達尼號上的確有裝成婦女為了登上救生艇的男人。然而,這些人既然選擇了逃命,自然也就不會大發偉論來奢求世人尊重吧?

我在想,今天你若選擇了灑地坐上優先座,這當然是你的自由,但就請準備好將要不齒於人的勇氣。難道還要全人類認同你才算坐得滿意嗎?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2015年7月16日 星期四

【白日夢之旅~藍海灘】



位於馬爾代夫的Vaadhoo Island,到了晚上依然波光粼粼,海水像泛著藍寶石一樣,有人稱為藍沙(Blue sand),也有人改了個浪漫的名字,叫藍眼淚。
Vaadhoo Island
的相片首先由國家地理雜誌記者Doug Perrine所拍,雜誌並把這現象解釋為「生物發光現象」(Bioluminescene),是一種phytoplankton類的浮遊生物,在黑夜會發出瑩光。後來,哈佛大學Woodland Hastings教授又進一步分析,馬爾代夫的「藍眼淚」,來自一種被稱為「多邊舌藻」(Ligulodinium polyedra) 的藻類生物,在氧存的情況下,若水質的酸性增加,便會發光。但這種微生物被沖上岸後,不能存活超過100秒便會死去,美麗的生命竟是如此短暫……
http://news.nationalgeographic.com/news/2012/03/pictures/120319-glowing-waves-ocean-blue-bioluminescent-plankton-sci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