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戰場的小龍戰士

老二龍年出生，pre-nursery(PN)的拒絕信已收了兩封。記得老大五年前考學前班時，社會還沒有今天的瘋狂，龍年效應果真是不容小覷。

然而，經歷過小一面試洗禮的家長，成敗得失看淡了，我和丈夫反而有點兒超然，又或許更像累透了的邊緣逃兵。


數週前的一次面試，孩子跟著我很是別扭，於是讓爸爸帶他進了團體試的環節。音樂嚮起，我隔著玻璃窗看著一個個一歳剛過的小人兒，被要求與外籍老師隨歌起舞，小瞳孔有的興奮、有的錯愕、有的透著說不出的天真稚氣。家長們努力地舞動孩子的小手希望他們在那短短的五分鐘內對著陌生人多作一點反應。

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極度同情這個病態社會，一個個高學歷的成年人居然同時願意為一個違反自然定律的甄選制度而高歌起舞，難道這便是現今中產的教育悲歌？

兒童心理學家Jean Piaget的認知發展分析中指出，12-18個月以及18-24個月的幼兒對物件的存在、距離、分類等認知概念，均分成階段性發展。現今的學校卻在一群一至兩歲不等的幼兒中挑選「精英」，結果必然是以年齡取勝。一歲三個月的孩子手肌不一定可以擺放拼圖，一歲四個月可能一夜之間就會了。所以同年不同月混合面試不僅沒有意義，反而可以說是侮辱了教育工作者的智慧。

想起有一位老師曾問我孩子會不會指著臉孔分辨眼睛、鼻子、咀巴。我毫不猶豫地說他還不會。老師有點為了無法為他打鈎而為難。我心想：「不用怕，Piaget告訴我他兩三個月後就會了！」

然後，我看到丈夫一副既冷靜且從容不迫的表情，和我的四目相投間透出了無聲的默契。

實在不願有違常規地為一歲的孩子打分。因為我們都知道，在真正的長跑道上，根本沒有人在乎起跑線。